第四卷 13~天道
作者：漢唐歸來 更新时间：2024/6/3 0:11:08 字数：4080
“你演奏了上百次，都没能弹完最终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嘈杂的酒馆里，菲儿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吟游诗人。
“的确有些奇怪，可毕竟乐谱太长，演奏完的确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或许……”吟游诗人看着手中的鲁特琴。“这或许是先祖给我的启示把。”
“终有一天我会演奏完整首曲目，不过，不是今天。”
“我得遇上特定的事物，特定的地点，在特定的条件上才能演奏完这首曲子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血脉觉醒者？”
“觉醒者？我？”恩卡指了指自己，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们家世世代代没出过任何血脉觉醒者，没有任何记载表明我们家以前曾有过觉醒者，包括连同这张乐谱一并传下来的家训与家史。”
“我很确定我们一家人都是很普通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咕咚咕咚……”旁边的狐狸小姐勉强从胃袋翻腾的感觉中缓过神来，取出丝巾擦拭嘴角，再度抬眼，视线中多了一丝清明，不过举态还是与之前一样懒散。
“………好难受。”脑袋上的呆毛竖了起来，好像她的反射弧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样。
“抱歉，这位小姐，让您有了不好的感观，我很遗憾。”恩卡怀有歉意的朝着狐狸小姐鞠了个躬，起身，与菲儿道了个别后，走出了酒馆。
“？？”黑狐狸歪了歪脑袋，顶上的耳朵歪到了一边去，显然没明白过来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类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放弃思考了。
狐狸少女的目光重新转移到喝茶的菲儿身上。
“？干什么，我这里没有酒给你喝。”被盯着看的菲儿黛眉微蹙。
“嗅嗅嗅……”狐狸少女凑到菲儿跟前，小巧的琼鼻动了动，像是在嗅生人味道的小狗狗一样，身后的尾巴与脑袋上的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
“？”菲儿默默将身子往后仰了仰，挨得太近，以至于对方炽热的鼻息都能感受得到了。
这狐狸怎么跟宠物狗似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不知道谪仙州该怎么走。”
“你在喝什么？”见菲儿如此抗拒自己接近，狐狸少女收回了身子，目光移到了菲儿手里的杯子上。
“反正不是酒。”菲儿瞥见对方腰间挂着的酒葫芦。
“还有，这位狐狸小姐，我们之间貌似还不认识吧？对于一个陌生人，我认为还是适当的需要一些距离感。”
“我叫杏仁。”黑狐少女耳朵抖了抖，直起身子难得正式地做了个自我介绍，眼神中的散漫收敛，如星辰般浩瀚，仿佛刚才所表现出的一切行为都是他人的错觉，连带着身后的六条大黑尾巴也跟着摆动频率减少了。
“你呢？”
“你是不是姓杏仁名个豆腐啊？好巧哦，我姓桃子，名馒头。”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真名，菲儿也不打算说自己的真名，打趣的敷衍道。
“原来如此，桃子馒头小姐是么，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认识了。”话音一落，妖娆的身子立马散漫了下来，杏仁再度恢复了之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只大黑狐狸是认真的吗？
菲儿再度瞄了对方一眼，嗯，确实是大黑狐狸，不只是身高，各种意义上都很大。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说了我不知道谪仙州怎么走。”
“那，您想去谪仙州吗？”
“………”菲儿沉默了，这才将正色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黑毛白肤的狐狸小姐。
“我想去哪儿跟你没关系吧？杏仁豆腐小姐。”
“你身上，有很浓的狐狸气味。”
“那又怎样？这边关狐狸也不少啊？走在大街上与某只狐族擦肩而过，气味不就染上了么？”
“可是，你身上的气味只来源于一只个体。”杏仁打了个哈欠，被这双懒精无神的狐瞳盯上却给人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好像盯上她的不是狐狸，而是某只不可名状的凶兽。
“你刚才，与某只我的同族接触过？”
“杏仁豆腐小姐，这跟你好像并没有关系。”
“可我们现在已经认识了呢。”杏仁将脸蛋凑近了些许。“既然我们已经算是认识了，问这些就不算突兀了，是这样么。”
这什么逻辑？？
菲儿有些不明白，这只六尾为什么盯上自己了，难道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么？
不应该，自己要是不想暴露狐族身份没人能识破，一直以来她还没见过哪个人能主动识破她的另一重身份。
“杏仁豆腐小姐管这些做什么？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嗷唔……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我认为你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比较好哦？”杏仁慵懒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的安全考虑？”
“你似乎接触过我的同族，不过我想接触的并不是我这种黑发的正常狐狸，而是头发跟樱花一样花枝招展，几乎将‘凑不要脸’几个字写脸上的那些表……哦，我是说我的可爱的同族们。”
说到这里，杏仁的语气有了一丝变化，连带着懒散的眼神都凝实了几分。
头发跟樱花一样的狐狸，那不就是樱染狐么？看上去这只大黑狐跟樱染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不怎么友善的样子。
说起来这狐狸什么品种？
如墨般的黑色毛发……
菲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狐族三卿分别有三个族群的狐狸司掌，分别是樱染，墨粟，与风怒，除此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狐族族群。
而特征最为明显的狐妖族群莫过于樱染与墨粟，樱染是桃发樱眸，而墨粟是黑发黑紫眸。
这只狐狸是墨粟？？
菲儿倒是曾听说过墨粟与樱染的关系向来不和，两者可谓是水火不容，虽说有玉柔管着，再怎么样也不会到见面就得爆发战争的程度，但唇枪舌战，互相阴阳怪气的环节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相较于樱染，菲儿没见过几只墨粟，从小在青丘峰山顶长大，她没什么机会见栖息在到青丘峰下的墨粟狐。
这只墨粟狐有六尾，看样子在墨粟这个族群中相当有话语权，不过一番观察下来，这性子属实一言难尽，菲儿很难想象这么个天天把自己喝麻的大狐狸能在族群内担任什么要职。
“你指那些可爱的樱发狐狸小姐？”
“可爱？相当有趣的形容词哦，对于樱染而言。”杏仁懒洋洋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打趣与玩味。
“相信我，如果你足够了解那些粉狐狸，就不会用诸如‘可爱’这种词来形容他们。”
“那些狐狸，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心机呢，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们骗得一无所有哦。”
这句评价菲儿持保留意见，樱染狐到底是不是杏仁说的那样，有过亲身经历的她觉得说出来就有些不礼貌了。
“原来如此，杏仁豆腐小姐看上去挺清楚的，清楚得让我有些好奇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了。”
“呵呵。”对于菲儿这多少有些看好戏嫌疑的眼神，杏仁满不在乎。“实不相瞒，我有个愚蠢的亲戚，她就被樱染欺骗过感情，乃至于一切。”
不礼貌的问一句，你说的那个亲戚是不是你自己？
当然这句话很不礼貌，菲儿就没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我知道，你很好奇那个被骗的狐狸是不是我对么？遗憾告诉你，不是~”黑狐狸散漫的眼神带上了一丝调皮的意味，眨巴了一下。
眼前这只大黑狐狸明明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却能读出她的想法。
还真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就眼前这只狐狸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坠入爱河的那种类型，甚至言语间还隐隐幸灾乐祸那个被樱染骗了感情的同族血亲。
“那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这是你们狐妖自己内部的事情吧？”
“我感觉到桃子馒头小姐你身上的狐狸特别浓，想必接触单一的某只狐狸很长时间了。”杏仁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戳了戳。
“老实说，这很不同寻常，我还真没在哪个人类的身上嗅到过这么重的狐狸味，忍不住来了些兴趣。”
“所以？”
“桃子馒头小姐，我劝你少接触樱染。”杏仁打开瓶塞，像**（吸奶）嘴儿一样吸了一口，尽管瓶中已经没有酒了。
“不然，哪天被带到小巷子里吸干脑水，可就冤枉了哦~？”
“哦，原来你们狐狸还真会吸脑水啊。”菲儿颔首，表示自己今天才知道。
“你们人类不都是这么认为的么？我不过是用了一个你们比较容易能理解的说法而已，而且……”杏仁拿着酒葫芦，敲了敲桌面。
“这句话，说不定一点也不夸张哦。”
“也许某天真的会有某个倒霉蛋被那群粉狐狸盯上，吸干脑水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就相当头大哦。”说着，杏仁还扶了扶额。
“跟那些骚狐狸是同族，我也很无奈，可不能让他们整出这类事件呢。”
“你看上去挺在意樱染的嘛。”菲儿挑了挑眉。
“在意？没错，是在意，他们要是在人类的地盘上闹出什么大新闻，那可是外交事件，作为同族的我们可还得给他们擦屁股，能不在意吗？”
“所以，我劝你不要再与樱染有接触了，也许下一次……”杏仁起身，面无表情地双手呈爪，朝着菲儿摆了个饿狐扑食的动作。
“你的脑水真的会被吸干哦。”
“这句话可不是我在唬你，近期狐鳞葬渊就要开放了，这才有这么多狐狸得以进入炟地，附近的人也多起来了，鱼龙混杂理论上来说，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了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狐鳞神渊？”菲儿莫名觉得这个名称有些耳熟。
“你没听过？哦，对了，你们人类那边的叫法应该是‘鳞狐葬渊’才对。”杏仁抿了抿嘴角。“反正我是觉得为了谁的名字在前而争吵几千年是挺无聊的，但双方都乐此不疲嘛。”
“等等，你说的狐鳞葬渊，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杏仁又再度上下打量了一番菲儿的穿着打扮。
是挺古怪的，应该是外地人，不是炟地本地人，不过在她看来，人类都挺古怪的，所以见对方的穿着打扮也没怎么在意。
“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狐鳞葬渊，顾名思义，有一条祥麟跟一只狐狸葬在那里咯，只是那只祥麟与那只狐狸都不太一般。”
“葬在那里的祥麟是炟地的至尊皇帝，公认的历代最强龙帝之一的【真鳞天帝】上官昼白，以及抵达九尾之境的玉柔天女，【璧月神狐】玉柔寒凛。”
“葬在一起？我没记错的话，祥麟与玉柔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差。”
“是很差，几千年来就没好过，葬在那处秘境中双方后人都不乐意，但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当初打得难分难解呢？”杏仁摇头晃脑。
“难分难解？他们同归于尽了吗？”
“同归于尽？看来桃子馒头小姐你并没有详细了解过炟地的历史吧？”
“不是哦，狐鳞葬渊并不是因为他们大打出手而造就的，相反那场战役是少有的，狐族与祥麟有共同的大敌，同仇敌忾相互合作的一场战斗。”
“？你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让祥麟与玉柔放下所有成见握手合作？”没怎么了解过炟地历史的菲儿听闻的确有些惊讶。
“多新鲜似的。”
“然后，祥麟天帝与玉柔九尾的通力合作居然以落败而告终？？”
“也不算落败吧，只能算两败俱伤，双方都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将那‘东西’的灵魂抹除，躯壳永远封印在了秘境之中，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那‘东西’？是什么东西？？”菲儿有些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九尾神狐与祥麟天帝合作，并且打到最后双双阵亡。
“天道。”杏仁仰头沉吟片刻，目光于此刻睡意全无。
“天道？？”
“你不是炟地本地人，应该不太能理解【天道】是什么，我没记错的话，卡诺帝国那边称呼那东西应该叫………【世界意志】，嗯，应该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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