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卷 4~执念太深，终究伤己
作者：漢唐歸來 更新时间：2023/8/8 15:45:40 字数：4058
得到了真相的最后一块碎片，回想起昔日狄德莱的种种举动，似乎一切都对的上号了。
假期之前的那次去向普查，以及，身为精灵长老，却放任自己铤而走险，告知自己月精灵内部存在许多分歧，且对金精灵不利，一切的一切都是想从失去关键记忆的自己这里获取最大程度的信任与好感，将自己立于最安全的地方。
狄德莱很聪明，这些秘密从不藏着掖着，全盘托出，以这些本就瞒不住的秘密换取她的信任。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没说过谎，只是每次都只将真话说一半。
他还是炼金学术界，医学界的泰斗，现在蒂莉莎知道这些成就是怎么得来的了。
除却人体解剖，甚至是活物解剖，她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狄德莱。”蒂莉莎提着花语长苏冲进了贤者之塔，此刻的她杀意四起，凶光毕露，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温婉，连喊话的声音也充斥着冰冷的杀气。
狄德莱并不在贤者之塔的大厅里，以往环绕在大厅内的那些月精灵们也不见了踪影。
应该都被狄德莱遣散了。
蒂莉莎确保狄德莱并没有离开贤者之塔，因为后者根本毫不掩饰自己还在贤者之塔的事实。
此刻，她的思绪仍旧是混乱的，艾丝翠德的身份问题，还有伊芬变成了一块碎片被艾丝翠德吸收，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兀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但她知道，唯独自己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现在只有她能阻止狄德莱的疯狂举动。
大门敞开着，通向无人地下室的路就这么摆在蒂莉莎的眼前。
这是一道暗门，处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以往都被忽视着，大概这座尖塔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扇暗门吧。
只有狄德莱一人知道。
而现在，这扇暗门光明正大的敞开，正对着蒂莉莎。
简直就把邀请她进去这几个大字贴门板上了。
蒂莉莎屏息凝神，迈入暗道，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她，在进入这条强大敌人刻意留下的暗门，也不由得精神紧绷。
暗门不算长，也不算短，能正好通到贤者之塔的底座之下。
一处幽暗的地下室。
中央的巨大结晶体发出刺眼的光泽，让人适应了黑暗的双目不由得眯了起来。
昏暗的环境下，隐隐能看到结晶体旁摆放着一只附魔台，有个人背对着她，在附魔台上专心致志。
蒂莉莎看向周围的环境，嗅到了一股本能异常排斥，却略有些熟悉的味道。
四四方方的宽敞地下室墙体处摆放着无数试验器皿，还有许多巨大的玻璃柱，其中灌满了绿色的液体，不断翻腾冒泡。
蒂莉莎很快就回忆起来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了。
这不就是初入鲁格里恩的时候，那座地下实验室的味道么？？
那些废弃的实验室，还有那个拼凑而成的缝合怪，果然都是这个混蛋的杰作。
“来了？”蒂莉莎在他的身后站了好久，狄德莱似乎才意识到她来了，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用旁边的蓄水池清洗双手。
“喝茶吗？”狄德莱指了指实验室仅有的一套桌椅，似乎仍跟以前一样，脸上秉持着儒雅的笑意，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蒂莉莎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狄德莱，对方这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让她看了就有一种火大的感觉。
“狄德莱，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认不出你来么？”
“我？我是狄德莱啊？我怎么会自命不凡到认为蒂莉莎殿下认不出我来呢？”狄德莱笑了笑，自顾自的坐到了桌椅上，端起了茶杯。
“毕竟，我可是老熟人了啊。”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炸响，狄德莱手中的茶杯，连同其桌上的茶壶一并破碎，茶水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哎呀，可惜了，这可是上等的白茶，原产地是长者之森，很难弄到的啊。”狄德莱有些无奈的说道。
“闭嘴，你这个叛徒，我本就该在四百年前将你绳之以法！”蒂莉莎按捺着自己的怒气。“不过现在也不迟。”
“蒂莉莎殿下打算杀了我吗？”
“我，不会杀你，如果我这样做，就与你无异了。”蒂莉莎盯着狄德莱。“等长者之森复苏，我会将你扭送到精灵法庭，让法庭根据你的罪过降下绝对公正的仲裁！”
“啊，可这不行呢，唯独这个，请恕我拒绝，毕竟我也有自己想要做完的事情，难道蒂莉莎殿下你没有必须完成的未尽之事吗？”
“我的未尽之事就是将你缉拿归案，让你受到应得的惩罚。”
“所以，我才无可奈何啊。”狄德莱摇了摇头。“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我对你，还有那些被碎片藏在帝都原址的金精灵不感兴趣，若你们不挡我的路，我都懒得拿你们怎么样。”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你我都不例外，狄德莱。”
“是吗？………老实说，蒂莉莎殿下，我很欣赏你，从四百年前起，我就很欣赏你。”
“因为你的性格，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说到这里，狄德莱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怀念。
“物以类聚，跟你在一起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蒂莉莎冷言道。“我很难想象，真的很难想象，有哪一名精灵居然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残害同伴的性命。”
“将你扭送精灵审判庭，只是念在你是精灵的份上，狄德莱，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精灵了，你是一个披着精灵皮的恶魔。”
“你残暴不仁，漠视同胞之情，冷漠得可以为了利益牺牲一切底线………你，根本就不是精灵，哪怕是仁慈的众森之母也无法宽恕你的罪过。”
“被你这样的人欣赏，这让人感到恶心！”
“别这么说，蒂莉莎殿下，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将你最后的记忆碎片还给你，当然，得是在我处理完一切事务后，你不会妨碍到我的情况下，我才能放心的还给你。”
“老实说，在没有达成这个先决条件之前，我还真有些不敢与你为敌，这也算是我对你实力的认可吧。”狄德莱将沾染了茶水的手套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别废话了，狄德莱，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乖乖乖乖束手就擒，然后与我去认罪，否则，我只能将你就地正法。”
“抱歉啊，这个条件我不能接受，我说了，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没做完。”狄德莱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从他的眼神中，蒂莉莎竟看不到一丝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你还想做什么？？”
“所谓一切举动只要成功了，都是过程。”狄德莱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了蒂莉莎。“我会去往长者之森，亲自将那个带着精灵圣树躲到异次元去的女王大人‘请回来’，如果她愿意配合的话，便无性命之忧，反之亦然。”
“异想天开，我看你已经无药可治了！”刹那间，蒂莉莎的刀已经抵到了狄德莱的脖子上。
“蒂莉莎殿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跟你的那位‘前辈’见过面了才对。”狄德莱面不改色。“怎么，他难道没有提醒后辈，继续滥用神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呃呃…………”蒂莉莎瞳孔处，清纯的翡翠颜色正在迅速褪却，血一般疯狂的暗红正肉眼可见的开始占据瞳仁。
她低头，经不住的闷哼。
不需要狄德莱出手，她现在自己都能把自己害死。
“省省吧，蒂莉莎殿下，以我个人的感性，我还是不希望你就这样死去，或是变成行尸走肉的疯子呢。”
狄德莱负手而立，绕开了蒂莉莎。“好好休息休息，睡上一觉，没准儿次日起来，就是崭新的世界了哦。”
“我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蒂莉莎咬着牙，提着花语长苏劈向了背对着她的狄德莱。
“哐哐！”无坚不摧的花语长苏在触碰到狄德莱的瞬间被震飞了出去。
“为何不知道什么叫做适时的放弃呢？”狄德莱纹丝不动，掸了掸肩上的灰。
“你就算是精灵武神，也奈何不了‘真神之躯’，就是世界的法则，哪怕你再强也得遵循。”
“真神之躯，你，真的做了？？”蒂莉莎单膝跪地，忍受着污浊的侵蚀，痛苦地看着狄德莱。
“如你所见。”狄德莱张开双臂。“千年了，为了今日，我筹备了千年。”
“包括转生在内，我做了无数实验，让卡莱布恩的种群变得更加多样化，诞生出诸多反转种，就是为了收集到诸神较为完整的多面，以达成‘登神’的目的。”
“那个家伙也复活了，不过没关系，就算她再厌恶我，也不会反对我，因为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与她不谋而合。”
“就在她阻止你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基因提纯与注入………”说罢，狄德莱将上衣与内衬脱去，张开双臂，毫不避讳。“想要达成不可能的事情，就先得将自己变成恶鬼。”
蒂莉莎震惊不已的看着狄德莱的身体。
与他干净整洁的面容不同，他的身体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与缝合的迹象，有的地方的皮肤肤色明显与他原本的肤色迥异，很明显这是些皮肤是从其他生物身上取来的，而不是他自己原来的。
蒂莉莎想到了实验室中的缝合怪物，与此刻的狄德莱如此的契合。
很难想象，一具英俊而略显病弱的精灵美少年身上遍布满了狰狞的补丁与肤块，就好像有一万把刀对着他的身体千刀万剐，然后又用针线重新缝合，将粉碎的内脏与皮肤粘贴起来。
怪不得他的医学造诣如此登峰造极，原来他不仅拿同族的身体做实验，还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蒂莉莎不明白，她看不懂，为什么做了如此疯狂的事情，狄德莱还能显得如此风轻云淡。
他是不是在拿自己做试验的时候，忘记把自己的心肺给缝回去了？？
“现在，你明白我的决心了么？”
“这些不过是过程罢了，重要的是目的。”说罢，狄德莱转身就要离去，一把黑戟突兀的冲刺而来，携带着毁天灭地的狂啸，撕破了空间与维度。
它刺穿了狄德莱的胸膛。
“………我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蒂莉莎保持着扔出【圣湮】的姿态，此刻，往日如绚烂之金的发丝已经彻底变成了灰白，预示着她的生命力即将耗尽。
“我不可能，将精灵族的明天，交给你这个疯狂的恶鬼！”
“哪怕是赌上我的性命也一样。”
说完，蒂莉莎撑不住了，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支撑着躯体。
“…………何必呢。”看了眼陷入衰败的蒂莉莎，狄德莱摇了摇头，随身一抖，插在他身上的黑戟从刃尖处破碎殆尽。
“这把黑戟，算是我给你的，也是我引导你用它解开各个魔族之间的屏障，让魔族内部的矛盾彻底爆发，你觉得我会没想过你用它来对付我的可能吗？”
“【圣湮】可杀卡莱布恩所有造物，但如果不是卡莱布恩的造物，乃至于高于卡莱布恩造物的存在，它便是一把垃圾。”狄德莱最后看了一眼蒂莉莎。
“执念太深，付出的代价只能自己承受。”
“当然，我也没资格说你就是了。”
“保重，精灵武神阁下。”说完，狄德莱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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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艾丝翠德姐姐………你跟蒂莉莎姐姐吵架了吗？”蒂莉莎奔驰而去后，众人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整顿从地牢中救出的金精灵们。
小小的温芙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小跑到艾丝翠德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很早就察觉到艾丝翠德有些不对劲了，但温芙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能懂什么，顶多也就会把事情往‘蒂莉莎跟艾丝翠德因为意见分歧吵架了’联系在一起。
“没事。”艾丝翠德不想与温芙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回复了一句，权当是这一世的朋友一场了。
（等会儿还有，尽量今晚更完接下来所有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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