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终章~破门，命运齿轮的最后一环
作者：漢唐歸來 更新时间：2023/8/3 16:20:03 字数：4024
踏入漆黑一片的地下阶梯，回廊上的油灯陡然燃起，似乎是触及到了地面上的什么机关，令这些油灯从百年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尽管置有如此多的油灯，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暖意，地下室内依旧冰冷异常。
艾丝翠德走下地下室后，站定在原地不动，等候着身后的队友。
“艾丝翠德，还好么？”察觉到艾丝翠德有些许异常，蒂莉莎问道，语气如同一位长辈对后辈的关切。
艾丝翠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来到了蒂莉莎身侧站立，默默跟着她的步调。
见艾丝翠德不说话，蒂莉莎也不好多问，或许是因为方才钟声造成的影响还未缓和过来，让她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冷冷的。
温芙躲到了菲莉茜雅与蒂莉莎的身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见着艾丝翠德总有种毛毛的感觉，仿佛浑身上下的体毛都立起来了，不寒而栗。
或许，或许是地下室太冷的缘故吧。
温芙这么安慰自己。
“唔噫………”菲莉茜雅怀中的依米有了动静，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
“依米？你没事吧？”听到依米醒过来了，蒂莉莎过去查看。
依米似乎恢复了基本的意识，撑开眼皮，脑袋有些无力的歪了歪，看了看蒂莉莎，又看了看菲莉茜雅。
“………温芙呢，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温芙好得很。”依米开口第一句就是询问别人如何，蒂莉莎揉了揉依米的脑袋，抚平了依米额前凌乱的发丝。
“依米依米！”听到依米第一时间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小猫咪很感动，跳了跳，表示自己在现场，并且没有嗝屁。
听到温芙这元气满满的声音，几乎都能想象出对方此刻活蹦乱跳的模样，微微颔首，依米似乎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倒在菲莉茜雅的怀中睡去了。
“菲莉茜雅同学，劳烦你照顾依米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各位，感谢你们愿意与我共患难至今，真的很感谢。”蒂莉莎慎重地向三人躬身行了个礼。
“诶？没有啦没有啦，倒是温芙一路走过来都在拖大家的后腿………”温芙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这句话倒也不是她谦虚，的确是事实没错了。
“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同伴，同生死共患难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菲莉茜雅笑了笑。“何况来鲁格里恩也是我的个人意愿，我也希望早日铲除这个卡莱布恩之癌，这一路少不了你的作用，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谢谢你们。”目光扫过众人，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艾丝翠德，蒂莉莎郑重地道。
“蒂莉莎，你，与我们其实并不是同龄人吧？”菲莉茜雅终于问出了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错，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的。”
“我就知道，如果你与我们是同龄人的话，那我可就备受打击了。”菲莉茜雅打趣的说道。
凭一己之力，连续摧毁五个鲁格里恩关卡的屏障，连帝国举国之力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却轻易做到了，如果蒂莉莎真的是她们的同龄人，这才是一件极度奇怪的事情。
艾丝翠德也抬头看了蒂莉莎一眼，默不作声。
队伍继续向着一条路走到底的地下通道行进，蒂莉莎走在最前面，菲莉茜雅抱着依米走在最后面。
中间的艾丝翠德面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她能切身的体会到，源自灵魂的回响越来越近，如同本能般的驱使她去接近目标。
这并非是她的认知与大脑受到了控制，她反而感觉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最真实的自我。
身处不见太阳与天空的地下通道，四周附近只有她们各自的脚步声回荡，除此以外，连油灯燃烧的声音都听得那么真切。
蒂莉莎停下了脚步。
前方，没路了。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向斜上方，阶梯的尽头，是一扇被六芒星覆盖的金属铁门。
拉了拉，这扇门异常坚固，稳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蒂莉莎开启了神析术，侦测这扇金属牢门，清晰明了了这扇门的构造后，往六芒星的各支点上分别来了一刀，然后一脚踹在铁门上。
六芒星的光辉黯淡了，这一脚直接把铁门踹飞了出去。
视野豁然开朗，前方是一片了无边际的平原，阳光顺着缝隙散落林间，本该一览无余的旷野，被那座‘庞然巨兽’挡住了视线。
突兀出现在平原上的要塞巨城之上笼罩着阴霾，其余地方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唯独这座要塞，就像是油画上突兀的瑕疵一样，非常扎眼的坐落在这座平原中央，上空的紫色雾霾遮住了天空。
“天梭城…………”菲莉茜雅愣愣的看着这座庞大的要塞之城。
城墙砖瓦铺就着一层黑油，那是名为‘玄黑脂’的炼金物质，将这种物质泼洒在建筑物上，能让建筑物刀枪不入。
城楼上雕刻着美妙绝伦的浮雕，城壁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城头高得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瞭望塔上的弩炮仍完整肃立，如守卫帝国千年的余勇，除却其上高插的帝国旗帜不见踪影，这座城塞就如四百年前那般傲然挺立，不减风采。
传闻，这座人类圣城仍存在于鲁格里恩，但也仅仅是传闻罢了，大多史学家一致认为，这座城已经在魔族入侵之战遭到了毁灭，已成为历史的遗憾。
菲莉茜雅没有亲眼见过这座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城邦，可尽管如此，她也能一眼认出，这座穷尽人类智慧的宏伟之城就是古帝国的帝都，天梭城。
天梭关之后，便是天梭城。
哪怕是以一个外族的身份观摩此景，蒂莉莎也觉得震撼。
人类不过是须臾一时的短寿种，却不妨碍他们传承知识，以知识跟文化的沉淀为基础，铸就出这座象征着最高权力与统治的王城。
只可惜造城者已成历史，朝代更迭，这座城的主人也变成了其他种族。
震撼之余，蒂莉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的直感告诉她，她要寻到的一切答案，都在这座城塞之中。
魔王，伊芬，魔族的真相，还有如今，她的同族们去哪了？
她的记忆里，金精灵村遭到了魔族的洗劫，大部分金精灵死于战乱，可让人存疑的是，精灵圣树并没有因此枯竭，掉光叶片，尽管不如当年，仍保持着最基本的繁茂。
这证明她的同族还在某处生存着。
蒂莉莎不仅要去找到伊芬，还有质问她，她对她的同胞做了什么。
如果，给魔族开门，屠戮了金精灵一族的人真的是伊芬，那么，就算是她…………
“蒂莉莎姐姐？”
“嗯？怎么了？”温芙的言语如同一盆清冷的甘泉浇到了蒂莉莎的头上，她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唔喵，没什么。”温芙想说‘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魔王，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座城里吗？”或许是出于猫咪的‘蜘蛛感应’，温芙明显察觉这座城塞不对劲，迸发出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蒂莉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塞。
与菲莉茜雅还有其他人的关注点不一样，默不作声的艾丝翠德双目紧盯着城门的某处，就好像透过这一处，看到了其中的某道身影。
她深呼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
现在，此刻，她的情绪之激动不亚于蒂莉莎，不过并不是因为一切的一切即将结束。
相反，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原来并不是【我】么？
艾丝翠德注视着自己的手心，从中数条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线中，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不到的源。
如当空紫月般的美目充斥着超脱感，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再不能入她的眼。
“感谢你们跟我到这里，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蒂莉莎不打算再让她们跟着自己。
说白了，她们不过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学生罢了，实力远不如城中那些活了百年的魔族。
是时候，让精灵武神来肃清这一切了。
“你在说什么呢？先说好，我可不会放着队友孤军奋战哦。”菲莉茜雅挑了挑眉。
“温，温芙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一旁的依米朝着蒂莉莎点了点头，眼神已经写明了她想要表达的。
她与蒂莉莎一样，如今，一切的答案即将明了，她同样牵挂着同族的安危，是不可能在这里坐等的。
她一定要跟着去，哪怕是爬，也要爬着跟过去。
“………菲莉茜雅，艾丝翠德，麻烦你们照看好依米和温芙。”没办法劝阻队友，依米的安危也需要人照料，蒂莉莎不得已，让她们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天梭城里盘踞的魔族都是上百年的魔族，可能一个你们都打不过，出发之前，我要先与你们讲明了，不要逞强，尽可能别参与战斗，躲在我的身后。”蒂莉莎慎重地交代。
除艾丝翠德外，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将事情交代完后，蒂莉莎看向了遥远，却又好像近在咫尺的坚城。
伊芬…………
我来了。
就让我们的恩怨在今天了结吧。
如擎天一柱的城门之下，蒂莉莎抬眼，看去，释放花语长苏，朝着城楼楼顶射了一箭，光矢还未命中城楼就被无形的屏障弹开了。
果然，这座城布设有屏障，不可能轻易打开。
蒂莉莎抽出了长刀，落叶纷飞轰炸在城门之上，皆被屏障弹开，没有在城门之上留下任何痕迹。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屏障，她们也无法突破这座连魔族都无法毁灭的人类圣城。
“很显然，寻常手段是无法攻破这座城塞的。”艾丝翠德突然开口了，别有引导的说这么一句，随即微不可查的看了眼蒂莉莎，眼中闪烁过一抹不忍，可这抹不忍很快就消逝而去了。
蒂莉莎别有所感的看了眼艾丝翠德。“嗯，你说得对。”
尽管艾丝翠德昨天之后就变得有些古怪，但蒂莉莎仍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同族，也相信艾丝翠德这个人。
“你，真的做好觉悟了么？”这句话明显是对蒂莉莎说的，不像是艾丝翠德平常与蒂莉莎说话的口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打开了这扇门，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艾丝翠德深以为然。
如果不是一路在蒂莉莎的带领下走到这里，或许她还能跟以前一样，继续当她的精灵公主，可来到这里之后，隐约察觉到自己到底是谁后。
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艾丝翠德同学，这句话你应该对即将出征之际的我说，如果我没有这个觉悟，就不会走到今天，走到现在。”蒂莉莎似乎明白艾丝翠德想表达什么，却又好像不明白。
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深邃如墨的长戟出现在蒂莉莎的手中，毁天灭地的力量尽在掌握。
见此情景，艾丝翠德摇了摇头，倒退了一步。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好像命中注定，她一定会知道她到底是谁一样。
既然命运的齿轮已经推到了最后一环，那她也只能顺理成章的接受事实。
蒂莉莎喘息着，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使用【圣湮】这把绝对犯规的神兵了。
每一次使用她都会有新的感悟。
不，与其说是感悟，倒不如说是越发的回忆起，了解到这把逆天武器的危害。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把武器到底是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如果不是，它又是如何出现在自己体内的？？
以及，闯入鲁格里恩突破了重重障碍的，正好是她这个有能力毁灭屏障的人，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安排好的？？……………
她吃力地挥动着这把能毁灭包括主人在内的一切的神兵，沉重地砍下了这一戟。
“轰轰轰！！”任何级别的防护，在这把【概念】产物之下都显得可笑，一戟，屏障连同城门俱碎。
天梭城被开了一个漏风的巨大口子，潜伏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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