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88~万，神，寂，灭！
“这混蛋……………你是属小强的么？？”莫离站起身来，召出了寒曦与曙光。
就算圣者之剑不在手，对方的六剑也被自己暂时封印起来不能使用了，可是自己依旧无法彻底战胜塞拉贝利。
拉萨姆博之血造就的不死之躯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躯，连弑神之力都无可奈何。
你无视任何的法则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恢复得比你砍得还快，不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么？？
也不知道拉萨姆博到底是如何的讨造物主欢心了，都是神话种，就拉萨姆博的血脉附带能力最逆天，相比之下，千白羽的护心龙鳞就跟玩笑一样。
皮硬又如何，人家直接不死之躯啊？
现在这种状况相当于是打了个五五开，莫离没办法奈何塞拉贝利的拉萨姆博之血，塞拉贝利想要破莫离的甲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双方各自都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但是莫离自己心里清楚，紫檀木之匕的效果是有时限的，如果在时限抵达尽头之前还没能想出破解的办法，那么塞拉贝利将会恢复全部的实力，并且具备完美的不死之躯。
该怎么办？……………
莫离手心尽是冷汗了。
塞拉贝利这个死人拖得下去，他可拖不下去了。
试炼之地的时间流速本来就与外面不一样，谁知道差异了多少？？万一一分钟就等于外面的二十四小时呢？？
这要再打个几小时甚至几天几夜，艾米莉亚欧若拉她们真的还撑得住吗？！
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拖延下去了啊！
“呀呀呀！”一念至此，莫离冲上前去，拿出曙光与寒曦对着淡定无比的塞拉贝利就是一阵乱砍狂劈。
“你为什么还不死啊？！作弊啊你？！给我死一死好不好啊，你已经没有需要拯救的人了，我可是还有一大票的啊！！”
“你都死了千年了，死得也是不明不白的，所以你这一生到底保护过什么啊？！推翻了原先的合法王族，对后世撒下弥天大谎，真相与真理你一个都没有守住，甚至连你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守住！还是你自己亲自动的手！”
“你这个家伙，你自己没有梦想，没有想要哪怕拼掉性命也想守护的人就给我躺回棺材板里去啊？？别耽误祸害那些还有梦想，还有想要拯救的人的那些人啊？！”莫离手上的刀刃一刀一刀的落下，浓烈的个人情绪也不断外溢而出，以至于口头上的输出全程就没停过。
在冰与火的乱刀中被撕裂而又后再生，周而复始，急冻严寒过后是灼热的金焱焚烧，冻伤与烧伤更迭交替，塞拉贝利的面容却依旧淡然而没有其他色彩，任凭烈风暴雨的狂轰滥炸。
很快，莫离打累了，他跪坐在地上，喘息着粗气，双手捏得死死的，好像不把自己的手心攥揉出血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累…………连力气也用完了。
现在，魔素虽然完全够用，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魔素再多他也不可能彻底击败塞拉贝利。
这是，完全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连具备【弑神之力】的紫檀木圣者之剑都无法做到的，他又拿什么来达成呢？？
这圣源最后的试炼，他过不去了。
“站起来。”
“……………”
“站起来。”塞拉贝利拽着莫离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呵，这副模样，你可别告诉我你要以先祖的姿态对我进行说教了。”狼狈不堪的莫离摇晃着身体，看着眼前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塞拉贝利，哂笑道。
“我没有资格对你说教，莫离。”塞拉贝利紧盯着莫离。“难道你要认输了么？”
“那我能怎么样啊？！我还能怎么样啊？！我就是费尽一切力气都没办法动你一根汗毛不是吗？！”
“所以，你就选择抛弃了自己身为波尔贡的荣耀，认输？向我这个弑母的混蛋认输？？”
“可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啊！”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窝囊废。”塞拉贝利一拳将莫离打飞了出去。
这一拳，虽有龙鳞保护，没伤到莫离，却造成了极大的侮辱性。
“难道你以为自己拼尽全力就不会做错了吗？”塞拉贝利冷冽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莫离。“凡事都说自己拼尽全力了，凡事都说自己全力以赴了，这就是你半途而废，不思进取的理由么？莫离？”
“如果是这样，我真是看错人了。”
“你根本就不是波尔贡的中兴之主，既然不是，就只会为波尔贡这个姓氏增添更多的羞辱。”
“莫离，你真的做好觉悟了么？”
“你真的觉得自己全力以赴了么？？”
“何况，就算全力以赴了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你耗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结果的，只是全力以赴而已，你真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么？？”
“帝国灭亡了，你是仅存的波尔贡，家族的命运，乃至于泰恩的命运，现在全都托付在你手上了……………所以，你给我拿出点觉悟来啊？！”这是塞拉贝利第一次露出儒雅淡定以外的表情，看着莫离这副颓然的模样，他真的怒了。
难道不是吗，他不是早就已经…………
等等…………
‘帝国灭亡了，你是仅存的波尔贡，家族的命运，乃至于泰恩的命运，现在全都托付在你手上了…………’
这句话，是不是谁对他说过？
啊……………他记起来了，好像是历代先祖们，在离开秘境之际，对他说过的话。
他们在自己离开之际，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目光中都充斥着对自己的希冀与自信。
真是的，为什么，要把这么重的担子交到他手里呢，明明，他只是个橡皮人而已啊………………
不仅仅是那些皇帝，还有艾米莉亚，欧若拉，曌月，以及潘林，希利尔，米欧，蜜拉贝儿，琳华…………他们一样，对自己抱有无限的期待不是么？？
还有……………
莫离抬起目光，看向了冷冽而包含怒意，却又隐隐带着一丝祈祷的塞拉贝利。
就连面前这个家伙，也对自己抱有期待呢。
“回应他人的期待，可真是一件沉重而又勉强自己的事情呢。”莫离喘息着粗气，用曙光支撑着身子，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
“但是，既然背负上了，果然就只能走下去了，哪怕是再勉强自己，也得走下去。”
是的，多亏了塞拉贝利提醒，莫离这才记起来，自己并不是已经黔驴技穷了，他还有最后的杀招没有释放。
但这个杀招还不够成熟，所以被他下意识忽略了，但要说到能逆转局势，非它不可。
“嗖嗖！”四把神锻圣物萦绕在莫离的周身，它们不再幻化为任何武器，而是就这样，在莫离的周身悬浮着，然后一致指向了塞拉贝利。
“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必须回应这些该死的期待呢，真是没有办法。”莫离深呼了口气，散乱的发丝无风自动，他一手直指苍穹之处。
紫色的光晕骤然升起，一点点在他的周身凝聚，滋养着身边的四剑。
他的气息骤然变得磅礴却又好似有着某种规律可行。
“结阵！”
四把神锻圣物如同听命于莫离的忠诚士卒，伴随他的命令在空中不断交织重叠，形成了无数的重影。
他，合上了眼。
“原型，重叠……………”戈丁尼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
四剑叠出了无数的影子。
“数量，质变……………”巴蒂尔的声音在心中响起，重叠在一起的影子逐渐化为了实质的剑刃，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凝结，成型！……………”最后，塞拉贝利的声音响彻，莫离身后的无数兵刃，仿佛主力在他身后，愿为亚汀赴汤蹈火的千军万马！！
“那就在此凝结吧，此为波尔贡之绝学！”最后，他蓦的睁开双眼，与阿尔修斯异口同声。
“万，神，寂，灭！！”
“轰轰轰！！！”身后数不尽的兵刃如狂风骤雨般冲出，落在落单的猎物身上，发出了利箭刺破玻璃的声音。
“万神寂灭，想用它击败我么，可是四剑，乃至于六剑，都是远远不够的哦？”塞拉贝利在狂暴的剑雨中不断失去四肢与头颅，又重新长回来。
明显，他是能感受到痛苦的，可是他的笑，依旧是那样的淡定，那样的和蔼……………
就好像是一位长辈，在对蹒跚学步的后辈说着，‘慢慢来，别着急，你可以的。’
“你……………”莫离神色复杂的看着塞拉贝利。
而在此刻，对四剑的能量输送快要耗尽了。
果然，凭借四剑也没办法奈何得了拉萨姆博之血的再生……………
试想连戈丁尼尔六剑都无法彻底解决的怪物，他又怎么…………
不对，现在的他，不止四剑。
没错，还有！
莫离看向了掉落在一旁的圣者之剑，几乎是没怎么费力就将这把剑给捡回来了。
没错，现在的他可不止四件。
运用意念，圣者之剑裂开了巨大的纹路，随即，在莫离的操控下，紫蔷薇巨剑裂成了六块，分化为了六把神锻圣物！
他是，十剑！
【宗族血术：终极 万神寂灭】
“轰轰轰！！！”这响动声如洪钟，气魄撼动磐石。
几乎完全不透风的密度将塞拉贝利彻底淹没其中。
这便是波尔贡一族的绝学，以凡对神，神魂俱灭。
巨大的响动之下，莫离听不见任何声音，却又好似听见了什么。
暴风雨中摇曳的身影已经无法维持自己的形体了，密集得吸一口气都能吸出几十把刀子的空间里，他的再生能力逐渐式微。
但，他似乎笑了，他用口齿不清鲜血淋漓的声音，说出了对他最后的，一个前辈对一位后辈的衷心赞誉。
“干得好，后辈。”
“是你赢了。”
“噼里啪啦！…………”宏大的金属洪流过后四把神锻圣物跌在了地上，像是过载冒烟了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连光泽都消失了。
莫离双膝跪地，消耗过大使得他的额头尽是虚汗，看了看自己的戒指，其上闪烁的黯淡紫芒在闪了最后两下以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它侦测不到周围除了莫离以外，还有任何波尔贡血脉拥有者的反应了。
另外六把属于塞拉贝利的神锻圣物蒸发并消逝了。
但是塞拉贝利，依然伫立在那，只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残破不堪，就连身影都透明了起来。
“恭喜你，后辈。”塞拉贝利现在的目光包含着慈爱与和蔼，再无方才那般冷冽而富有杀意，仿佛现在才是他真情流露的时刻。“真是温柔的试炼系统啊，居然还允许我留下来与后辈谈几句天，再正式告别什么的。”
莫离不言，只是静静地目视着塞拉贝利。
“你，很想知道当初的真相，对么？”
“想，但现在，我觉得知道与否，无所谓了。”莫离摇了摇头，复杂的看着塞拉贝利。
他明白过来了，事实上塞拉贝利从一开始就没有尽过全力，他一直都在对自己放水，一直都在引导着自己找到彻底击败他的办法。
最关键的是，经过战斗，莫离感受到了塞拉贝利的心。
这样一位爱护亲人，爱护后辈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弑母的事情呢？？
果然，自己在奇诺花园最后一刻看到的悲怆之色不是假的。
“是么？…………呵呵，也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来说。”塞拉贝利满意的看向莫离。“等你走出试炼之地，看到艾尔诺拉的所作所为，看到这大战一路的沿途‘风景’，你会明白一切的，也会明白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用意。”
“这个世界最期盼的不是一位英明的君王，它最期盼的是长久的和平，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但艾尔诺拉………………他们，一定不能当皇帝，更不能当整个泰恩的皇帝。”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的这番话的含义了。”
“最后，恭喜你，莫离 波尔贡，你成为了北帝国灭亡以后，第一位成功晋升圣源的波尔贡。”塞拉贝利欣慰的看着莫离。“容我再无过多时间赘述我对你的期盼，但允许我最后说一句……………”
“莫离 波尔贡，感谢你的所作所为，你坚持到最后一刻的英勇得到了女神的承认，你，无愧为波尔贡之名。”
2022/11/6//14/33